龍是中華民族的象征，也是中華文化的重要元素。這個中華民族的圖騰形成年深日久，那么它源起幾時，何以為龍？

日前，“何以中國·尋根遼寧”網上重大主題宣傳活動采訪團先后來到遼寧阜新、朝陽，追尋龍文化起源的“來時路”。

阜新查海遺址的龍形花海（央廣網記者 李子平 攝）

查海遺址：先民堆石為龍

8月15日上午，阜新市查海遺址，游人穿梭不絕，大家最不愿錯過的留影對象，是“中華第一龍”——一條長19.7米的龍形堆石。

查海遺址龍形堆石，近處為“龍頭”部分（央廣網記者 李子平 攝）

查海遺址是新石器時代古人類聚落遺址，距今約八千年。“中國人對龍的崇拜在查海時代就已經出現。這個龍形堆石，是迄今為止我國考古發現的年代最早、形體最大的龍形象。”查海遺址博物館館長李井巖告訴記者，這條“龍”采用當地大小均勻的紅褐色天然石塊為“鱗”，由人工堆砌擺放而來，展示出巨龍就要騰空飛舞的態勢。

查海遺址龍形堆石全景（央廣網發 查海遺址博物館供圖）

除了堆石為龍外，查海先民還在陶器上刻畫龍。遺址曾出土兩塊類龍紋陶片，一為蜷曲的尾部，一為盤旋的龍體，加上鱗狀紋的表現紋飾，都已具備了中國古代龍形象的基本特征。

查海遺址出土的兩塊類龍紋陶片（央廣網發 查海遺址博物館供圖）

考古發現表明，新石器時代是我國龍崇拜現象發展的重要時期，各地先后發掘出土各種不同的龍、蛇和蟾蜍（蛙）遺物和遺跡?！坝行┯慰驼f，這怎么越早的龍越不像龍，而是像蛇呢？這恰恰體現了查海遺址龍文化的原始性和起源性?！崩罹畮r說。

李井巖介紹早期龍形象（央廣網記者 李子平 攝）

“查海遺址龍、蛇和蟾蜍崇拜距今年代最為久遠、最為復雜，并且是集龍、蛇和蟾蜍崇拜三位于一體的文化類型，是這種崇拜之源?！崩罹畮r表示，這種崇拜，是維系部落穩定、促進部落發展、協調部落成員間關系的精神紐帶，是一種智慧和思想，是中華民族發祥和龍文化肇端的象征。

牛河梁遺址：國之禮器玉豬龍

查海文化是紅山文化的源頭之一，而紅山文化的玉龍，知名度則更高。8月15日，重新開館的朝陽市牛河梁遺址博物館，兩枚鎮館之寶玉豬龍，仍然是游客拍攝、觀賞的焦點。

紅山文化玉豬龍，可能是先民族徽（央廣網記者 李子平 攝）

該博物館副館長蓋麗艷介紹，1984年8月初，遼寧省考古工作者在牛河梁遺址第二地點的1號冢4號墓，發掘出兩件精美玉器。這兩枚玉器形態肥碩可愛，是典型的豬頭蛇身，被稱為“玉豬龍”。由于它形似玉玨，后來被正式命名為“玉玨形龍”。因為玉龍打孔，置于逝者胸前，因此專家判斷，玉豬龍可能是當時先民的族徽。此外，玉鳳也出現在逝者的腦后。

紅山文化玉鳳（央廣網記者 李子平 攝）

“玉豬龍是紅山文化的重要標識與代表。”遼寧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名譽院長、紅山文化研究專家郭大順認為。2023年12月，國家文物局發布中華文明探源工程最新成果，確證牛河梁遺址為距今5800至5200年前后的古國時代第一階段典型代表。牛河梁遺址的“壇廟冢”和“玉龍鳳”，實證了“禮出紅山”。

出土玉豬龍的牛河梁積石冢（央廣網記者 李子平 攝）

考古學家蘇秉琦生前在組織牛河梁遺址考古發掘時曾指出，玉豬龍所凝聚的龍文化符號，影響到后世甲骨文等多種形態的“龍”字。殷墟婦好墓出土的玉龍，其原型也要追溯到紅山玉豬龍。

積石冢展覽館鳥瞰，遠處建筑為牛河梁女神廟展覽館（央廣網記者 李子平 攝）

此外，2004年在陜西韓城梁帶村發現的芮國遺址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的大墓中，出土了一件距今五千多年的紅山文化玉豬龍。專家判斷，幾千年前，紅山文化就從今天的東北西遼河傳播到了黃河流域的陜西一帶。

由此可見，在華夏文明圈里面，各地、各族群在文明早期就發生了交流和互動，龍的形象在漫長的歷史中也不斷演變、共融，進而形成了最終的形象。

一座巨型玉豬龍雕塑新落成在建平高鐵站（央廣網記者 李子平 攝）

縱覽龍的歷史，在西遼河流域的阜新、朝陽以及赤峰所發現的“龍”，年代最早、數量最多、形制最統一，可以看出龍的形象演化過程；同時，中華文明龍圖騰，從西遼河流域擴散、南下直達黃河流域乃至全中國，最終成為中華民族共同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