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王洛勇有“百老匯中國第一人”之稱。近日,他用英文朗誦《出師表》捕獲了許多中國民眾的心。多年來,《出師表》被一代又一代學生誦讀,但我們從未發現這封用文言文寫就的書信可以用另一種語言如此美麗的呈現和背誦出來。正如這封書信所展現的,中國璀璨的文學遺產可以豐富世界文學寶庫。
然而,中國文學對世界的影響力卻令人失望。作為世界文學課的客座講師,我經常在課堂上提問“有多少人讀過或者聽說過《西游記》?”通常沒有人舉手。
在亞馬遜網上書店,余國藩翻譯的《西游記》英譯本僅有不到100個讀者評論。其他中國文學著作的西行之路也不順暢。賽珍珠翻譯的《水滸傳》英譯文僅有10個讀者評論,戴乃迭翻譯的《紅樓夢》有12個讀者評論,C.H.布雷維特-泰勒和羅伯特?黑格爾合譯的《三國演義》有31個讀者評論。更糟糕的是,絕大多數唐詩英譯本的讀者評論都是個位數。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讀者對西方經典著作的了解要多得多。上世紀90年代,蕭乾和文潔若將詹姆斯?喬伊斯的《尤利西斯》翻譯成中文,曾在中國文化界引發巨大回響。馬塞爾?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和米格爾?德?塞萬提斯《堂吉訶德》中譯本也引起了公眾的廣泛關注。
兩年前,我把威廉?福克納的《喧嘩和騷動》翻譯成中文。即便對于美國讀者而言,這也是一本非常艱澀難懂的書。但我很高興地發現這本書在中國擁有很多讀者。
我們在文學進出口方面存在“貿易逆差”。這種逆差令人心憂,因為經典文學著作可以塑造一個國家的靈魂。為什么這會成為一個問題呢?
大致來說,閱讀國際文學是增進對他國人民了解的一種有效方式。深度理解并不是口頭說說而已,它需要深思熟慮。而解決這個問題的責任是相互的。中國學者應當更好地把中國文學介紹到西方,而西方學者將通過更好地理解中國文學而受益。
我會鼓勵西方高校嘗試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如果你能夠理解《西游記》里的孫悟空,或者《三國演義》里的諸葛亮,你就更可能理解一個中國人。而我們相互了解得越多,我們對彼此的盲目仇恨或恐懼就會越少。
(本文作者為文學翻譯家、跨文化話題專欄作家方柏林,現在美國高校從事課程設計工作。)